平芜尽处

“长松落雪惊醉眠。”
我南极圈居士来也!

【自由绿色情人节24h企划 1:00】弗朗西斯到底会不会英语?

上一棒@木下真梨绘 

下一棒@炫酷西嘎瓜子加特林 

*国设米仏,ooc慎入

*很短,但我写得真的很用心,希望有评论


1.

阿尔弗雷德正襟危坐着,视线却不老实地四处巡梭,最后不由自主地落在对面的弗朗西斯身上。

弗朗西斯没有看他,但也不像在听外交官们冗长的拉锯。他的目光漫无目的,均匀地分给桌布上绣的每一朵玫瑰、壁画上的每一道衣褶。他看起来有几分过度疲劳带来的憔悴,却熊熊燃烧着,明亮的火光时隐时现,烧成一片略显病态的潮红。与波旁末期纸一般的苍白相比,也不知哪种更算得上健康。

阿尔弗雷德的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,发出极轻微的、他自己都听不见的“沙沙”声。

这场会太枯燥、也拖得太长了。不仅野习惯了的阿尔弗雷德腰不自觉地向下弯,盯着对面的蓝眼睛,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,连弗朗西斯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不耐烦,连那种状似认真的漫不经心也难以保持。

厚重的雕花木椅被向后挪了一寸。

“好了,先生们。”

弗朗西斯一手摁在桌上,头颅微微扬起,显得矜贵又傲慢。他的声音不大,却足够掷地有声,与彻底变成骂架只有一线之隔的会场忽然安静了下来。

“如果美利坚执意拒绝履行应尽的义务、背弃两国同盟,伤害的只会是自己。”

“你们背弃的是你们自己建国之初的诺言,你们毁掉的是人民的信任。你们信誓旦旦地说要与所谓‘老欧洲’混乱、不义的外交划清界限,转眼又走上了同样的道路。”

他纡尊降贵地垂下眼,直视阿尔弗雷德海蓝色的双眸,一字一句、近乎残酷地说道:“你们回到了大不列颠的怀抱,终究也会成为另一个残酷、肮脏的国家,你们所反抗的一切将在你们身上延续。”

阿尔弗雷德猛地站起。水杯翻倒,纸上画到一半的玫瑰晕成一团墨渍,桌布上的玫瑰湿漉漉地向下滴水。旁边的先生察觉到不对劲,用力地拽了拽他的衣角,却没起任何作用。

“弗朗西斯!”

在正式场合、特别是两国关系较为紧张的情况下直呼国际意识体的名字,几乎可以算外交事故了。官员们一片哗然,倒是被点名的人不动声色。

他还太年轻,能被“背叛理想”的指责轻而易举地激怒。

他指责弗朗西斯的虚伪与自私,指责他的血腥、暴力、玷污上帝、拆毁一切,指责他妄想控制他、将他拉入战争泥潭与失序的深渊。他无不愤怒地提起热内的胡闹、美国国内的雅各宾组织掀起的恐慌。一开始,他进步了不少的法语还能支撑他的情绪所需要的表达,后来越说越快、不可避免地掺杂了英语词汇,语法也开始紊乱。到他被手忙脚乱地强行摁下去的前十几秒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
弗朗西斯慢条斯理地取下佩剑放在桌上,道:“麻烦您用法语重复一遍您刚才的发言,我不懂英语。”


2.

弗朗西斯一手撑着下巴,昏昏欲睡地听着阿尔弗雷德激情的演讲,钢笔流畅地在文件的边角勾出一丛丛玫瑰。

同声传译耳机里传来机械的法语,和阿尔弗雷德那活力十足的英语一起折磨着他的耳蜗。借着长发的遮掩,他悄悄摘下了耳机。

平心而论,他很欣赏他的演讲技巧。简单而准确的语言极富煽动性,年轻的大男孩可能在长者眼中缺乏经验,但看似大惊小怪的语气所带来的感染力完全可以弥补这一切。再荒唐的内容他也信誓旦旦,他可以用自由民主包装好一切利益的算计,谎称自己相信这一切、正为这一切奋斗。

但这并不妨碍他眼皮打架。经济衰退、病毒与高温烧得他昏昏沉沉,肺腑滚烫得像要烧焦肌肤。台上的身影在他眼里逐渐模糊成一团色块,话语拉成无意义的嗡鸣。

他想起很久之前、连“美利坚”这个名词都没有出现的时候,不到他胸口高的阿尔弗雷德像风一样地跑出来迎接他,用力地拥抱,纯粹的喜悦和热情能让人原谅他磕磕巴巴、一句话能有五个语法错误的法语。

他想起那双明亮的、海蓝色的双眼,还没有被透明的玻璃或树脂覆盖,清澈得一眼望得到底。

“嘿!弗朗吉!”

阿尔弗雷德用力地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。

“你有什么意见吗?”

他睡眼惺忪地抬头,下意识地说道:

“整体而言,法方整体上赞成美方的意见,但认为一些细节仍需要磋商,建议……”

他突然发现自己口中吐出的是流利的英语,以及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人。

他的英语其实和亚瑟的法语一样好。只是由于种种原因(主要是嫌弃对方的语言),往往不说,也装听不懂。好处是装傻气人很好用,有些自以为是的官员还会当着他的面用英语聊天;坏处——可能就是现在吧。

天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才能哄好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的小英雄。

难道越是谎话连篇的人越不能接受自己也会被人欺骗吗?

阿尔弗雷德撑着桌板,稍一用力坐了上去,带几分撒娇地埋怨道:“你每次都让我很难做。你为什么不能再为我们的理想多贡献一些呢?”

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,用手指绕着垂在肩上的头发,懒洋洋地答道:“法兰西的立场,自然是由法兰西人民说了算。”

“如果我说的不是法兰西,而是你——弗朗西斯呢?”

他俯下身,直视弗朗西斯的双眼。

“弗朗西斯,你愿意为我们的理想走到哪一步?”

弗朗西斯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他的额头,亲昵地说:“如果是为了我的理想,我可以献出我所拥有的一切。但为了你的野心,不行。”

阿尔弗雷德灿烂的笑容不变,伸手将他的发丝从指间扯出别到耳后,露出空空如也的耳廓,然后摘下自己的耳机为他戴上,像是尽可能地放轻了手脚,却又不可避免地带来轻微疼痛。

“下次可别忘啦,听不懂我说话可怎么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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