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芜尽处

“长松落雪惊醉眠。”
我南极圈居士来也!

*一个小短打,实在不会取名了

*贺晏,大概是cb向


他到永兴军的时候已经不年轻了,连小七都过了伏在他膝头撒娇玩闹的年纪,有模有样地学起那些繁琐的礼仪来。他的故交好友都在万里之外,百无聊赖之时,也只能用酌酒抚琴来打发时间,等着花影从第一块青石板挪至第三块。

偶尔,他也会去游玩。一堆老人身上常见的小病尚未拖垮他,他还能几步一歇地登上乐游原。望着苍茫的云雾与亘古的飞鸟,他总会想起那些镌进山川的名字。

哪个诗人没在梦中到过长安呢?哪个诗人没梦想过将自己的名字题在与他们比肩的地方?

然而梦会醒,被安置在永兴军的是被放逐的老臣,无数的鲜花着锦、烈火烹油,最终也只化作平平无奇的瓦砾。

他久久凭栏远眺,从年年盛的花柳中得到了一些他自己也不知的东西。

更偶尔地,他会悄无声息地在院子里睡着,做上一个漫长、清晰、不会忘却的美梦。梦里有熙熙攘攘的灯市、胡姬飞扬的裙裾、未及老去的杏园和灞桥柳,还有一位锦衣华服而佩刀的青年,那样张扬的颜色,配他倒也妥帖。

青年对梦中长安的一坊一市都十分熟悉,带着他走街串巷、招猫逗狗,他本还端着架子,低头却看见了自己年轻的手掌。

青年柳色的双眼眯成了两弯月牙,一口吴侬软语不经意间让他想起了临川的山水故物——尽管他听得出这是钱塘一带的口音,绕七八个弯才能同临川搭上一点边。梦中能跑能跳的少年躯壳终究不再适合他。

他的脚步顿住了,青年却举重若轻地拂开观世千年的沧桑,揽着他的肩膀走进酒肆:“走,吾请侬喝酒,他家的剑南烧春是长安一绝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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